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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夜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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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昏時分,吳國王宮,玄明的大殿裏。

趙逸帶著趙迎兒在這裏做客。趙逸彬彬有禮,若不是知道他是武功高手,從外表上看,肯定會認為他是個柔弱書生。趙迎兒落落大方,一副溫柔婉約的樣子,完全看不出一點霸道無理的樣子。

雲飛揚沒帶同伴,整個人英氣勃勃,用現在的話講,那是帥呆了。

雲輕羽也打扮得雍容華貴,臉上帶著無害的笑容。玄明俊秀的外表還帶著一絲稚氣,卻也透著一股不凡。行過賓主之禮,晚宴在愉快的氣氛下開始了。

玄明一方是希望趙逸忘記昨晚被搜查驛館的不愉快,趙逸一方是希望能和玄明拉上關系,促使著每個人都盡量地表現友好。對於雲飛揚來說,一邊是舅表弟,一邊是姑表弟,難得聚在一起,自然不會破壞氣氛。

晚宴的安排是雲輕羽幫忙策劃的,雖然她不知道玄明此次宴請齊國的王子公主為了什麽,但是為了表示自己賢良淑德,以更長久地拴住玄明的心,她對玄明安排的事情總是盡心盡力。

晚宴的節目還是挺豐富的,樂器演奏、舞蹈、雜技不一而足。美酒佳肴盡享口腹之欲,美人翩翩起舞,叫人賞心悅目,絲竹之音悅耳動聽,配上一屋子暖暖的燭光,頗有一點“酒不醉人人自醉”的感覺。

酒至半酣,菜過五味,趙迎兒走出宴席,向著坐在主座的玄明及雲輕羽微施一禮,輕柔地說道:“王子殿下,請容許小女子為王妃獻上一曲,以助雅興。”玄明伸手示意免禮,雲輕羽道:“如此甚好,多謝迎兒妹妹有心了。”

宮女擡上一個方凳,趙迎兒帶來的人遞上一把琵琶,看那琵琶就非凡物,做工精巧,漆層勻細,放著幽光,還鑲嵌著幾塊珠玉。

趙迎兒可是在英雄大會的樂賽上拿過前三的,對音律極為精通。擺好姿勢,優美的旋律頓時盈盈入耳,接著,圓潤的唱腔想起。漸漸地,那動聽的樂曲便將人帶入一個絕美的環境。

“窗外玉兔又東升,華燈初上蛙兒鳴。柳梢映窗影兒動,佳人心事有誰聽?幾許春來幾許秋,春花秋月過繡樓。燕子歸來花滿枝,轉眼葉黃離枝頭。年華易逝如流水,勸君珍惜莫留悔。今日花開明日落,老卻紅顏為了誰?”

直至曲畢,在場的幾人仍未察覺,臉上還浮現著沈醉其中的表情。趙迎兒也不打擾,只靜靜地欣賞著眾人陶醉的樣子,心裏充滿了成就感。

待到眾人回過神來,玄明帶頭鼓掌:“好!三公主對韻律的精通果然非比尋常,讓我等大開眼界啊。敢問這首曲子叫什麽名字?”

趙迎兒起身輕施一禮:“回王子殿下,此曲名叫《惜時吟》。詞是哥哥填的,曲嘛,是名貫齊國的藝妓柳卿卿作的。”

玄明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趙逸,說:“哦~想不到二王子還有這等才情,佩服佩服。”

雲輕羽看著玄明讚賞的目光,心裏很是不服氣,臉上卻絲毫沒有變色。輕拉一下玄明的衣袖,說道:“殿下,看到迎兒妹妹展露才華,臣妾也有些技癢。表哥和迎兒妹妹還是第一次來宮中做客,臣妾為他們獻上一舞可好?”

玄明轉過臉來,依然愉悅地笑著:“愛妃,你可是說過你的舞只跳給本王看的噢。”雲輕羽半帶撒嬌地道:“殿下,表哥和迎兒妹妹也不是外人,就讓我跳上一段吧。”“好吧,既然如此,那你就跳吧。”

雲輕羽得意地走下場,沖著玄明施禮道:“那臣妾先去換下衣服。”再對在場各位輕輕施禮,便款款而去。

片刻,奏樂聲想起,身著紅色舞裙、面掛輕紗的雲輕羽返回殿中。一身舞衣把她婀娜多姿的身材恰到好處地勾勒出來,藕粉色的輕紗遮面,只露出一雙美目,顧盼生輝。發髻高高挽起,只別了一朵黃色的雛菊,襯托得整個人艷麗卻不妖嬈。

隨著她的舉手投足,偶爾露出的藕臂,在紅色衣袖和白色玉鐲的映襯下,引人遐思。盈盈一握的腰肢,扭動如蛇。真好似出水芙蓉一般,明艷動人。

三個月前,玄敏請求吳王為玄明和雲輕羽賜婚時,玄明是不同意的。他說兩個人在一起那麽久,太過熟悉了,他一直拿雲輕羽當妹妹的,從未生出男女之情。也正是雲輕羽借著自己生日之機,邀他去府上赴宴,在燭光下獻上一舞,使得玄明不再抗拒賜婚。

今晚,只為了要壓過趙迎兒一頭,她下場獻舞。她從小就喜歡爭強好勝,看不得別人的風頭蓋過自己。卻沒想到,她上一次獻舞收了玄明的心,這一次,卻讓玄明感覺很不舒服。

玄明對雲輕羽的了解可謂深入骨髓,他當然知道她極力表現自己只是因為他剛剛讚賞了趙迎兒一句。身為王妃,未來的王後,輕易在外人面前展現她誘人的舞姿,毫不顧忌自己感受,讓他感覺有些失意。

玄明外表看起來隨和可親,似乎是個沒長大的孩子,骨子裏卻是個占有欲極強的人。當他同意娶雲輕羽那天起,就把她當成了私有物品,怎麽能讓別人隨意觀賞她的舞姿呢,那隱約顯露的藕臂,讓他感覺極其刺眼。

舞畢,雲輕羽下去更衣,眾人繼續喝酒聊天。就在暗處的佟皓飛以為這頓晚宴就要這樣無聲無息地過去而準備離開時,趙迎兒似是無意的一句話,改變了晚宴的氣氛:“看來雲府小姐都是長袖善舞的。”

在來之前,趙逸與趙迎兒便商議,要找機會讓雲思靈浮出水面,再伺機說明此次來吳國就是為了求婚,不給佟皓飛機會。

玄明聽她話中有話,對於昨晚自己的人去驛館搜查雲思靈的事,覺得理虧,畢竟人家是貨真價實的表兄妹。便端起酒杯,沖著趙逸說:“對於昨晚搜查齊國驛館的事,實屬無奈,還望二王子不要放在心上。我先幹為敬。”趙逸客氣道:“豈敢豈敢,在下雖然魯鈍,但是也知道若非事出緊急,也不會發生昨晚的事。”

雲飛揚聽了個迷迷糊糊,仔細一想,覺得有問題。便問道:“三公主所說的‘雲府小姐都善舞’,可是除了輕羽,還見過別的雲府小姐?”

看著雲飛揚清亮的眼睛盯著自己,趙迎兒有些臉紅,說道:“我…我是看過一次。”“在哪裏?”“在天下鏢局的後院。”雲飛揚懷疑地看著趙迎兒,趙迎兒很討厭這種被人懷疑的感覺,便竹筒倒豆子般地說:“是真的,那個女孩叫雲思靈,跟天下鏢局的二公子佟皓飛在一起。那天我是在他們家後山看見雲思靈在花園裏跳舞的,很隨意,但是依然很美。”

對於趙迎兒提到佟皓飛,趙逸皺了皺眉頭,盯了妹妹一眼。趙迎兒也發覺自己嘴快失言,怕是又壞了哥哥的事兒,心虛地看了一眼趙逸。

雲飛揚盯著趙迎兒問:“你是說有個叫雲思靈的女孩在天下鏢局?還是你確定那個女孩就是我們雲府的人?”

趙逸接口道:“表哥,知道她叫雲思靈時,我們還不確定她就是雲府的人。待與舅父確認過她的特征之後,就確定她是雲府二小姐了,她的雙眉正中有顆紅痣。但是現在我們不知道她在哪裏,不過她好像完全忘記了以前的事情”

雲飛揚又問:“那你們最後一次見她在哪裏?”“就在王城。”

正說著,雲輕羽更衣後回來了。雲飛揚知道他妹妹最不喜歡雲思靈的,也就不再細問。雲輕羽沒有註意到玄明不太開心的表情,還沈浸在自己終於沒被趙迎兒給比下去的興奮之中。

趙迎兒因為失口提起佟皓飛,不知道會不會被二哥埋怨,而無心再繼續應酬。雲飛揚因為突然聽到小妹的消息,也無心繼續飲酒。玄明因為剛才雲輕羽的獻舞也不太開心。趙逸正算計著如何進行下一步,如果不能娶雲思靈回去,拉住玄明做靠山,也是個不錯的保障。可是玄明目前似乎興趣缺缺,讓趙逸無從攀附。沒一會兒,晚宴就在各懷心腹事中草草結束了。

佟皓飛悄悄溜回客棧,回房間時,屋裏的燈還亮著,雲思靈已經睡下。不習慣穿中衣睡覺的雲思靈,睡夢中把衣服扯得亂糟糟的,露出了裏邊水粉色的肚兜。一條腿壓在被子上,褲腿也皺巴巴的,露出一截白蘿蔔似的小腿兒。微微張開的嘴角邊竟然還掛著一滴口水。佟皓飛忍不住輕笑一聲,輕柔地幫她把口水擦掉,幫她把頭擺正,又細心地蓋好被子。靜靜地端詳了一會兒,才熄了燈,回到自己的床上,思考著趙逸和雲飛揚下一步可能會采取什麽行動,不知不覺間也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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